思覺失調症是怎麼樣的疾病
尚語身心科診所 陳志瑋醫師
有一次在看電影時聽到精神分裂症這個詞彙，而那部電影是黑暗騎士 (The Dark Knight) 二部曲。戲劇中的「個案」是小丑 (Joker)，該版本的小丑被描繪成病態、無同理心、從事大量謀殺的精神分裂者患者，由於小丑的角色塑造地相當成功，黑暗騎士二部曲無疑是黑暗騎士中最成功的一部電影。
但真實世界的精神分裂症患者也是這樣嗎？值得讓我們一起來了解精神分裂症。
思覺失調症 (schizophrenia)，舊稱精神分裂症，是一種重大的精神疾病。這個疾病偶爾會在社會新聞上看到，當思覺失調症這個字眼出現在新聞事件時，往往伴隨著重大刑事案件，所以思覺失調症很容易和犯罪者劃上等號。此外，由於思覺失調症患者有可能會減刑，更容易成為社會輿論的眾矢之的對象。但思覺失調症患者等同於犯罪者嗎？相信大家都很關心這個議題。以下會介紹思覺失調症，並說明思覺失調症和刑事犯罪的關係。
醫界尚未完全暸解思覺失調症的確切成因。根據目前的研究成果，可推測思覺失調症和多種因素相關，包括來自生理、心理、社會等方面的影響。此外，有些疾病、成癮物質等因素，也會出現類似思覺失調症的症狀。對於目前的醫療來說，在確診個案為思覺失調症前，會先由病史、個人史、生理檢查等項目去排除其他的疾病，因為一部分在症狀上類似於思覺失調症的疾病，可經由治療而改善或痊癒。相關的細節，可詢問身心科醫師。
個案本身或家屬不應自行憶測個案是否有思覺失調症，而應該至正規的醫療院所就診。本文列出一些可觀察的事項，在閱讀這些內容後，可和身心科醫師進一步討論。有些思覺失調症患者會有不尋常、甚至怪異的想法。在這些個案中，部分個案可以表達出來這個想法的來龍去脈，而部分個案因受精神症狀干擾，無法順利地描述其思考內容，有些思覺失調症患者則會出現感官上的異常，在這些異常感覺中，常見的是聽幻覺。
有時個案會沉浸在幻覺經驗中，不理會外界人事物。相對來說，視幻覺則較少出現。另一些思覺失調症患者會出現奇特、怪異、混亂的言語或行為。在混亂言語或行為中，其中一部分有特定模式，像是邏輯鬆散、言語重覆、偏邏輯思考、無目的行為等。這裡就不詳述這些症狀，請在看診時和身心科醫師討論。除了前述症狀外，有些思覺失調症患者呈現情感平淡、思考貧乏、社交退縮、無動機等不顯著的症狀。臨床上可觀察到個案出現社會功能退化的現象，學業或工作因此中斷之現象。
在現今的治療模式中，思覺失調症患者需要接受長期的治療。好消息是，透過規律的治療，思覺失調症患者有機會回到接近常人的生活型態。相對來說，若不規律治療，甚至不治療的話，個案往往會逐漸退化，連生活自理都出現問題。
思覺失調症算是身心科的重症，在急性期時，這些個案可能需要身心科住院治療。經過數個月住院治療後，再回歸社區，以門診的形態繼續治療。有些思覺失調症個案不規律地接受治療，造成症狀反覆發作。長期來看，這些個案會反覆住院多次。在多次急性發作後，這些個案會呈現功能退化的現象，難以回到常人的生活形態。
根據韓國研究團隊於2019 年在 BMC Psychiatry 所做的調查(附註1)，思覺失調症患者的犯罪盛行率約為千分之九 (0.9%)，約為一般人的五分之一。在大部分的犯罪形態上，思覺失調症患者的盛行率皆較一般人為低。但在謀殺、縱火等犯罪形態，則分別為一般人的五倍和六倍。由該研究可知，的確有少數思覺失調症患者會犯下重罪，但大部分思覺失調症患者並非犯罪者，且思覺失調症患者在輕罪的犯罪盛行率較一般人低。根據另一份瑞典於2009年在 JAMA 所做的調查可知(附註2)，合併成癮物質使用的思覺失調症患者的犯罪相對危險度比起一般人為 4.4 倍。相對來說，不使用成癮物質的思覺失調症的犯罪相對危險度僅為一般人的 1.2 倍。
思覺失調症是社會上眾多汙名化的對象之一。開頭提到的電影角色，也在某種程度上利用該疾病的刻版印象來塑造觧明的形象。雖然醫界尚未理解思覺失調症的成因，但思覺失調症的核心症狀並沒有病態、無同理心等和犯罪者相關的心理特質。在前一節的研究中也可看出，大部分的思覺失調個案並沒有從事犯罪活動，也不必然會使用成癮物質。
最後，要呼籲大家在面對思覺失調症的家人、朋友，不要過於擔心，思覺失調症的症狀會隨病程而改變，這些患者並不是隨時都沉浸在精神症狀中。而且，經過治療後，患者的精神症狀有很大的機會獲得改善，可回復常人般的生活，也有個案繼續學業或工作，跟我們也沒什麼不同！由此可知，思覺失調症個案不等同於犯罪者。當你們知悉身邊親朋好友甚至是工作夥伴有相關疾病時，只要能夠耐心地去了解病患，以及找到適當與疾病相處的方式，對思覺失調症的擔憂以及迷思就能慢慢緩解甚至解除，從而更能貼近病患的心情。就讓我們一起陪伴，成為他們生命中最美的彩虹吧！
附註： 資料來源 - Agnus M. Kim, Crimes by people with schizophrenia in Korea: comparison with the general population, BMC Psychiatry volume 19, Article number: 377 (2019)
- Seena Fazel, MD, Niklas Långström, MD, PhD, Anders Hjern, PhD, Martin Grann, PhD, and Paul Lichtenstein, PhD, Schizophrenia, Substance Abuse, and Violent Crime, JAMA. 2009 May 20; 301(19): 2016–2023.